福建省閩清縣梅溪鎮橋東村保護古樹群 古村落裡有片「寶樹林」(古樹的故事) 腳下的古驛道青苔斑駁,跨過潺潺溪流,就進入了福建省福州市閩清縣梅溪鎮橋東村的古樹群。樟樹、楓香樹、油杉、馬尾松……高大的樹木依著地勢錯落挺立,或通直或虯曲。 這片古樹群佔地面積約34畝,有140多株樹木,其中認定為古樹的有21株,包括楓香樹、油杉、樟樹、桂花樹、馬尾松等多個樹種,平均樹齡150年,古樹形態各異、成群生長,於2022年入選「福建最美古樹群」。 「小時候我們就在這片林子裡玩耍,有的樹與樹之間掛著碗口粗的藤,我們就把它當鞦韆繩蕩著玩。」穿行在古樹群中,今年65歲的橋東村村民謝兆恆指著一株株古樹,如數家珍:「到了秋天,桂花樹就會飄香,別提多美了!」 與古樹群相伴相生的橋東村是中國傳統村落,保留著連片清代古厝,古樹群生長在這些古厝前後。橋東村黨支部書記謝其釗介紹,在古樹群前方有處古厝叫作寶樹堂,於是村民們把這片古樹群叫作「寶樹林」。「我們相信這片樹林都是『寶樹』,能為在這裡生活的人們帶來幸福。」謝其釗說。 上世紀80年代,文物專家王世襄曾來到橋東村,留下一個「適」字題刻。無論是古樹還是古厝,都適應著這方天地。「古樹依山而生,古厝也是依山而建。」中國文物學會會員曾江介紹,橋東村古厝因地制宜,坐東南、朝西北,多個院落串聯在一條中軸線上。一側坡度平緩,有大片梯田用於耕作,清晨陽光也可直照村落;另一側山地陡峭,樹木繁茂。此外,古厝背枕樹林,兩邊還有天然溪流,溪流周邊則是重重疊疊的青山。 適應自然,安居樂業。「古樹與古厝聯繫緊密,誰也離不開誰。」謝其釗說,長輩一直教導後輩,村裡無論怎麼發展,都要先考慮這片古樹群。「一定要保護好這片樹林」成為村民們的共識。 謝其釗還記得,2013年前後,有人來村裡找到不同村民,出高價想買走古樹群裡的桂花樹,大家都不肯答應。一天晚上,村裡老人發現,桂花樹旁停了不少外頭來的車。「怕是要來偷挖」,一聽這消息,村民們自發集結起來,輪流在村口守夜兩三個月。「我當時也守了兩三晚,守護好這片樹林是我們所有村民的心願。」謝其釗說。 如今,古樹群也有了更全面的守護。閩清縣林業局營林科科長吳齊凇介紹,閩清縣林業局為每株古樹都建立了檔案,詳細記錄古樹位置坐標、冠幅、胸徑、樹種、樹齡等信息,並將其推送給負責巡護的護林員,護林員在定期巡護古樹群時,除了查看古樹病蟲害情況以及周邊環境是否存在安全隱患等,還可以根據檔案信息比對古樹長勢情況,及時發現問題。「一旦發現問題,護林員就會迅速上報,我們會及時對古樹進行診斷,必要時採取復壯措施。」吳齊凇說。 此外,在通往古樹林的村道上也都安裝上了太陽能路燈與監控設備,便於管理與保護。 「利用好獨特的自然人文景觀,也是對古樹的保護。」謝其釗介紹,橋東村建起了3.3公裡的登山道,每周末都有一兩百人來徒步登山或參加自然研學活動。「我們會更加努力聚集人氣,為遊客們講好古樹群和古村落的故事。」謝其釗說。 本報記者 施 鈺 《人民日報》(2025年08月04日 第 14 版)
記者 宗苗淼 抗日戰爭時期,秦皇島青龍花廠峪村曾是臨撫凌青綏和凌青綏聯合縣工委機關所在地,也是冀東軍區東工委領導機關所在地,發生戰鬥200多次。在這片歷經戰火洗禮的土地上,八路軍與百姓生死相依並肩戰鬥…… 1942年12月的一天,夜色如墨,寒風呼嘯。幾百名八路軍戰士悄然進駐花廠峪村。這個「進越長城可攻,退居深山可守」的村落,一夜之間成為冀東地區連接東北的抗日樞紐。 當時,日軍將這片土地劃為「無人區」,花廠峪村的靴腳溝樹高林密,許多人家隱沒在溝溝岔岔。老鄉們得知來的是共產黨的抗日隊伍,滿心歡喜地將八路軍迎進家中。 這片土地發生的故事,都被一棵在戰火中挺立的千年慄樹默默見證。 寧死不屈 沒有一人吐露八路軍的消息 沿著靴腳溝往山裡走,是村民趙玉明的家。屋旁就是那棵千年慄樹。「五六個人手拉手都抱不過來,城裡來的專家說,它已有1500多年歷史。」趙玉明說。 「我們這裡,家家住過八路軍。」趙玉明說,「受八路軍的影響,大家都願意當民兵。我那當民兵的二叔趙清,就在這棵慄樹下設立了秘密交通站,為八路軍傳遞消息。」 趙玉明的二叔生前回憶那時的事時常說:「慄樹底下擺一張桌子,有人來就喝杯茶。能對上暗號的,就是八路軍,馬上傳遞消息。若是遇到漢奸,當場就懲處。」 在花廠峪村及周邊,八路軍與日偽軍多次激烈交鋒。共產黨抗日領導機關在日偽軍眼皮子底下站穩了腳跟,日偽軍怎會善罷甘休? 1943年8月28日,日軍調集500多人進攻花廠峪,對聯合縣工委機關進行「圍剿」,卻被八路軍打得抱頭鼠竄。敵人惱羞成怒,一個多月後,又調來6000多名日偽軍,叫囂著「血洗花廠峪,火燒靴腳溝,不留一個喘息的活物」。 「敵人出動飛機、大炮,八路軍帶著老百姓只好撤退到山裡。二叔為了送消息,沒來得及進山,他和幾個村民一起被抓了。」趙玉明介紹,「當時日軍並不知道二叔的身份,將燒紅的烙鐵烙在他身上,逼問八路軍下落。他和被抓的村民強忍疼痛,沒有一人吐露八路軍消息。」 兩位村民在敵人的折磨下不幸犧牲,而趙清憑藉頑強的意志活了下來,繼續在這棵慄子樹下的交通站值守。 「我父親當時還是個孩子,他常偷偷撿些慄子,跑到山裡送給八路軍。」趙玉明說,「慄子是當時最好的食物,又解餓又香甜。八路軍非常感動,紀律嚴明,專門打了借條。新中國成立後,曾經打借條的同志真找來還糧了。但我父親說什麼也不要,因為八路軍是真正為咱們好啊。」 家家把房騰出來給八路軍住 「八路軍是豁出命幫我們打小鬼子啊!那時花廠峪村全民皆兵,當不了八路軍也要當民兵。」說這話的,是抗日堡壘戶、民兵基幹隊骨幹趙忠和的兒子趙海山。 「聯合縣工委和冀東軍區第12團1營副營長馬驥帶領的八路軍來到花廠峪,因我父親以前跟馬驥打過仗,辦事處就設在了我家。」趙海山回憶道,「當時村民分散住在附近的九溝十八岔裡,每家都不寬裕。八路軍不想給老鄉添負擔,就在靴腳溝樹林裡搭帳篷住。但數九寒天,戰士們凍得發抖,槍都端不穩,怎麼打鬼子?於是,村裡人偷偷把他們領回家,你家住5人,他家住6人,家裡炕多的,就多住幾個八路軍……」 如今,花廠峪村史館裡還留著趙忠和老人的照片。「他幫八路軍挖壕溝、運彈藥、埋地雷、搞側面襲擊、清理戰場,做了很多事。」趙海山說。 97歲的雷玉芝至今仍清晰記得,她生下大兒子的第六天,就和婆婆一起給八路軍做布鞋,支援他們打小鬼子。 在村裡米家臺的一棵百年慄樹旁,是凌青綏聯合縣工委第一區財糧助理米萬忠的故居。他女兒米桂君說:「父親負責給部隊收運軍糧,時常講附近老百姓對他的好。有一迴路上差點被鬼子抓到,老鄉直接把婚房讓出來給他打掩護,幫他擺脫了鬼子搜捕。還有一回,為炒3000袋小米軍糧,山裡的老鄉從各家湊來24口大鍋,幫他忙活了三天三夜……」 打不垮的花廠峪 花廠峪紀念館館長周慶信,是八路軍冀東軍區第七區隊三連連長周子豐的兒子。周子豐臨終囑託兒子,花廠峪村民們和戰士們是生死兄弟,以後一定要幫助他們。為此,周慶信紮根花廠峪村。 「父親打過近百場仗,靴腳溝突圍最慘烈。」周慶信神情肅穆地說,在敵人動用6000多人,我方卻只有200多人的情況下,父親在花廠峪老鄉的指引下,帶領戰士掩護聯合縣工委向老嶺深山峽谷撤退。當看到花廠峪上空敵機對著村莊瘋狂掃射,村子樹木折斷、火光沖天時,戰士們心頭怒火燃燒,發誓要殺回花廠峪,為鄉親們報仇。 時任聯合縣工委書記劉光祿為戰士們做思想工作,講明戰略轉移的必要性和意義,強調暫時的退卻是為實現戰略進攻、後續奪取更大勝利。第二天暴雨,山火熄滅;第五天,霧氣驟起;第六天,聯合縣工委與羅文、馬驥率領的八路軍冀東軍區第七區隊一、二連會師,成功突圍。 然而,日偽軍對花廠峪的「圍剿」並未結束。帶著老百姓突圍成為最要緊的任務,八路軍決定就近突襲敵人重要資源周丈子水銀礦,減輕花廠峪壓力。「圍魏救趙」,攻敵所必救,花廠峪之圍得以解除。 幫助八路軍抗日的民兵隊、交通站始終在,直到抗戰勝利的那天。這裡的人民,如經歷戰火的慄子樹,春風拂過再發新芽。 【今日花廠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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