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1日中午,19歲青年鋼琴家關雄贊在凱迪拉克・上海音樂廳奏響「音樂午茶」海歸周首場音樂會,這也是這一持續12年的音樂品牌第2545期演出。今年,關雄贊剛剛贏得美國阿肯色州Florence Price 國際鋼琴比賽一等獎。戴著黑框眼鏡,一頭捲髮的他稚氣未脫,指尖的表現力卻讓樂評人李嚴歡稱讚「成熟而深刻」。音樂會以普羅科菲耶夫帶有俄羅斯民間傳奇色彩的《d小調第二鋼琴奏鳴曲》開篇,琴音起落間,仿佛讓人感受到俄羅斯森林的霧氣瀰漫。關雄贊介紹:「這首曲子裡藏著民間童話——浪漫旋律中交織著詭異冒險,有痛苦的樵夫,還有乖張又誘惑的惡魔。」 關雄贊緊接著登場的蕭邦《升F大調船歌》被關雄贊視作「最複雜深刻的音樂作品之一」。「人們以為船歌該是威尼斯貢多拉的悠閒搖晃,可蕭邦寫的是汪洋孤舟。當時他和喬治桑想借旅行修補破碎的愛情,琴鍵下藏著的是平靜表面下,身心瀕臨絕望的驚濤駭浪。」勃拉姆斯的《b小調間奏曲》是作曲家最後一部鋼琴作品,在他寫給克拉拉的信中說,這個作品「每一個音符都是漸慢的」,時光在這裡稍作凝結。演奏家也在這裡完成情緒轉換,隨即奔向終章。貝多芬《e小調第二十七鋼琴奏鳴曲》展現了完全不同的音樂邏輯,這部晚期作品只有兩個樂章,互為頭尾。終曲是李斯特根據威爾第歌劇《弄臣》中的四重唱「愛情的美麗女兒」而作。關雄贊說:「這裡藏著愛情的假象、背叛和謊言,帶點諷刺的狂歡。」 關雄贊為觀眾講解觀眾熱烈的掌聲中,關雄贊還返場加演了今夏創作於美國的《間奏曲》,原創旋律中既有古典根基,又透著屬於「Z 世代」的自由氣息。「比起去年成熟太多了。」李嚴歡聽完關雄贊的演奏說,「從貝多芬晚期到普羅科菲耶夫早期,跨越幾個時代的作品,他都能精準捕捉音樂語言。那種符合風格的自發情感,最能讓觀眾共鳴——這就是成熟的表現。」60分鐘裡,五首作品構建出五個情感維度:普羅科菲耶夫的詭異誘惑、蕭邦的絕望糾結、勃拉姆斯的時光凝結、貝多芬的懸而未決、李斯特的張狂戲謔。「我們年輕人生活中,不可能完全體驗到作曲家所描述的所有感受,比如蕭邦那種無法治癒的疾病和破裂在即的感情帶來的折磨,或者是勃拉姆斯求而不得的痛苦,貝多芬聽不見的掙扎和恐懼,但音樂能讓我們共情—— 那些折磨與掙扎,通過琴鍵就能直抵內心。」關雄贊說。 關雄贊關雄贊2006年出生於音樂世家,8歲便在星海音樂廳獨奏,2020年舉辦個人首場獨奏會,2022年在深圳開了一場即興獨奏音樂會,即興演奏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原創音樂。去年,關雄贊考進美國伊斯曼音樂學院攻讀鋼琴表演專業,今年在美國阿肯色州,他贏得 Florence Price 國際鋼琴比賽一等獎。赴美一年的留學經歷,讓關雄贊有了新的視角。「以前更關注怎麼彈,現在會想作曲家為什麼寫。掌握了音樂背後的邏輯,技術和結構就不晦澀了。我一直覺得鋼琴裡藏著無數未知故事,所以也在嘗試創作即興,想把吸收的養分轉化成溫暖的音樂世界。」首次在上海音樂廳演出,他難掩興奮:「建築太美了,感謝『音樂午茶』給年輕人機會。」談及音樂喜好,關雄贊打開了話匣子。在古典音樂之外,他還非常喜歡爵士樂,曾在廣州演過卡普斯汀的練習曲全集。「他的音樂都是『寫好的爵士樂』,嚴格來說並非爵士音樂,但他對爵士音樂語彙的應用是準確的,對爵士樂的精髓與古典音樂的嚴格之間的融合是獨一無二的,他的『融合風格』對我有不少啟發與影響。」除了鋼琴表演,關雄贊還入選伊斯曼音樂學院樂理與視唱練耳榮譽課程。「音樂理論是演奏的重要支撐,我一直都對這部分很感興趣,也有即興演奏和音樂創作的嘗試,希望能充實自己的理論思維,更好地反哺到演奏當中。」
8月12日晚,第十二屆上海書展·上海國際文學周的主論壇在雷士德工學院舉行。雷士德工學院地處北外灘,這一帶曾是中國現當代文學群星璀璨之地,左聯作家在這裡掀起中國現當代文學創作的熱潮,影響了中國現當代文學發展的方向。在這個承載著中國文學史記憶、見證了中外國際文化交流史的特殊地理空間,今年的文學周主論壇圍繞「流變與轉化中的古典」展開,形成經典與當代、歷史與現實的文學復調。愛爾蘭都柏林喬伊斯中心主任達裡娜・加拉格爾、瑞典作家派屈克·斯文松,馬來西亞作家戴小華、林雪虹,美國作家馬丁·普克納、張明皚,英國作家艾禮凱,韓國學者薛熹禎,韓國作家金草葉、千先蘭,德國翻譯家李棟,中國作家孫顒、郭爽、程婧波、張秋子,翻譯家餘中先、戴從容、黃雪媛等輪流演講。論壇主持人、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方笑一引用《說文解字》的釋義,「經」即「編織」,這呼應著達裡娜・加拉格爾的說法:經典的本質是從過去通向未來的「光明之織」,隨時吸收來自當代作者的新聲。誰能想到,卡夫卡曾讀過《聊齋志異》,《消失的地平線》靈感來自《桃花源記》,正如馬來西亞作家林雪虹的感慨:經典讓不同時空的「異鄉人」在故事中指認彼此。古典不古,經典並不凝固作家孫顒因為個人經歷格外感慨,70年前,幼年的他生活在東長治路,如今重回童年故地,長街物是人非,雷士德工學院建築依舊,在「變亦不變」的環境裡,「流變與轉化中的古典」這個主題對他而言是切身的生命體驗。他明確地提出「古典不古」的觀點,回顧《荷馬史詩》誕生於3000年前,《詩經》同樣有3000年歷史,無論西方東方,整個世界經歷滄海桑田的變化,在全面數位化的當代社會,印刷術面臨被淘汰。全世界的年輕人除了應付進入教科書的內容,多數人不會主動閱讀《荷馬史詩》或《詩經》這些遙遠的詩篇。但古典寶藏並沒有在當代社會中喪失它們存在的意義。因為在變遷的時代、技術和社會生活中,文學的硬核之心沒有變化,古典作品觀察和表達的人性,並沒有在3000年中發生本質變化。西方的遊吟詩人吟誦的人類的貪婪、掠奪和暴力,依然能在今天看到;中國民間歌詠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天依然在上演。人類社會的發展摧枯拉朽,技術變革翻天覆地,然而人的欲望和需求沒有變化,所以,古典作品依然能夠滋養著現代人的精神。這也是古典帶給當代的啟示,一切文學創作能否流傳的關鍵在於對人性入木三分的刻畫。達裡娜同樣在發言中談到《荷馬史詩》,她平行對照了荷馬和喬伊斯的寫作,後者的《尤利西斯》正是對《奧德賽》的再創造。喬伊斯創造了布魯姆在1904年6月16日漫遊於都柏林,這是在20世紀愛爾蘭的背景下,創造性地改寫奧德修斯的歷險。喬伊斯不是第一個改寫荷馬史詩的人,更不是最後一個,經典的生命力在於不斷演化,經歷一代又一代作家的重述,每次重寫和改寫都是經典的新生,歷代讀者的閱讀體驗也是在不斷更新的。事實上,喬伊斯的研究者發現,他寫作《尤利西斯》的靈感來自童年閱讀《尤利西斯歷險記》,那是一部英語翻譯、簡寫的兒童文學讀物。所以,古典不是靜態的被膜拜之物,它是在時代變遷中不斷被豐富的、從過去通向未來的「光明之織」,對歷代的寫作者而言,經典是能夠不斷汲取靈感的源頭,也是一部隨時能把自己的聲音置入其中的發展中的作品。翻譯家餘中先進一步強調「經典並不凝固」的觀點。他分享了自己閱讀加繆的體驗:初讀《鼠疫》和《局外人》,他震驚於人類群體的不理性和荒謬;再度閱讀時,體會到加繆想要表達的「集體抗爭中的人性溫度」,也從中重建對人性的信心;到第三、四次重讀這兩部作品,他試著把兩部獨立的作品納入「加繆寫作」的完整系統,體會加繆在創作中的變化,作家對沉默和行動有了不同的理解,以及不同的書寫態度;在此基礎上,他進一步思考加繆的文學創作與他所身處的法國當代哲學語境之間的張力。餘中先總結,閱讀經典意味著一場對話的起點,經典是一扇等待被打開的門,推門而入,但門後並沒有終點和標準答案。無論身份是作者、譯者或讀者,哪怕帶著疑惑和不解,「只要進門,就參與了經典的再創造。」變形的孩子在故事中指認彼此美國作家馬丁·普克納堅持跨文化思維的寫作,他在新作《文化的故事》裡,回顧從歐洲巖畫到韓國女團的人類文化變遷。對於「流變與轉化中的古典」這個主題,他認為「經典」不僅意味著時間軸上的傳承和演變,更值得關心空間層面的「流變與轉化」,也即經典在跨文化語境下的挪用和共享。他認為,當代社會陷於「文化戰爭」焦慮的大環境,上海國際文學周創造了促成文明交流的場所。把文化視為特定區域、特定族群的「財產」,這種強烈的「文化歸屬地」理念固然能珍惜和捍衛文化遺產,但他推崇另一種更開放的文化觀——它不是被佔有、被壟斷的資源和私產,文化是不同文明和文化相遇後的交集。他一直被玄奘的故事吸引,這位中國高僧旅居印度16年,把佛經手稿帶回長安,據說,在他離開印度前,當被問起一生的信念是什麼,他提起童年受到的儒學啟蒙。他既是旅者也是譯者,最終成為佛學大家,是因為「儒」和「釋」在他的生命經驗中融合。普克納因玄奘的故事堅信,經典因跨文化、跨地域、不斷跨越壁壘而獲得持續的生命力,文化的借鑑、共享以及和合共生,非但不是自卑和軟弱的表現,反而是力量的象徵。作家郭爽分享了她的閱讀經驗,與普克納的觀點形成共鳴。郭爽提到她青年時期讀到兩則刻骨銘心的「變形記」故事。其一來自蒲松齡的《聊齋志異》,講述一個青年變成蟋蟀,在皇宮鬥蟋蟀比賽中戰無不勝,奇異地改變了他家人的貧苦命運。另一部是卡夫卡的《變形記》,格裡高利變成甲蟲並被冷酷的家人拋棄。後來郭爽震驚地得知卡夫卡讀過《聊齋志異》,這讓郭爽既意外又感到釋懷,想到卡夫卡從無望的工作經歷中寫出絕望的《變形記》,「也許在他讀到《聊齋》時,蒲松齡的故事部分地化解了他的孤獨。經典的流變意味著,世間所有變形的孩子,終能藐視世俗規則,在語言和想像的世界裡飛翔。」英國作家艾禮凱用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分享了又一則「經典跨越時空存續」的故事。2020年初,定居北京7年的他在節奏飛快的大城市裡深感疲憊,為此決定旅居大理。他回憶,火車飛馳在西南高原,穿山越谷,當火車從最後一個長長的隧道裡穿行而出,他豁然看到洱海在眼前鋪展,那一瞬間,他體會到漁夫進入「桃花源」的震撼,陶淵明的文字在他身上具象化了。他在大理古城租下一棟老舊的木屋,儘管他很快意識到旅遊業發達的大理並非他想像的世外桃源,但是在放慢的生活節奏中,他找回內心的平靜並決定寫作分享他的大理日常,這就是後來出版的《大理一年》。大理距離香格裡拉4小時車程,艾禮凱試圖在「大理」和「桃花源」、他本人和陶淵明之間建立起文學聯繫時,他發現他的同胞、《消失的地平線》作者詹姆斯·希爾頓早一步做到了,希爾頓視陶淵明為文學偶像,《消失的地平線》不僅來自作者的親身經歷,創作靈感更源於《桃花源記》。艾禮凱說到,《消失的地平線》有著和《桃花源記》相似的結尾,主人公一旦離開就永遠地失去了那個「理想之地」。他寫完《大理一年》,也從大理搬遷到喧囂的紐約,這不是刻意地在個人生活中模仿經典,而是:「桃花源和香格裡拉在現實中註定是『消失的地平線』,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生活的避難所,那也許只能在寫作中、在文學中尋找和造就,那必然是精神性的存在。」用中文寫作的馬來西亞作家林雪虹認為,不斷轉化的經典給流變的人生提供了錨點。她歷時六年寫作非虛構作品《林門鄭氏》,在文字中悲悼母親不為人知的頑強人生。寫作中途,她重讀《奧德賽》,注意到從前忽略的小角色埃爾佩諾爾,他是奧德修斯行伍裡最年輕的一個,既不勇敢,也不聰明,毫無功績,因為酒醉後一腳踏空,從高處摔落摔死了,他死的時候,夥伴們正急著開拔,忘了安葬他。後來,奧德修斯遊歷冥府,遇到的第一個亡靈就是埃爾佩諾爾,小人物對英雄哭訴:請你在海岸邊為我築墓,讓後來的人們紀念我這個不幸的人。林雪虹回憶,她讀到這段,失聲痛哭,她意識到荷馬寫出了她多年的心結,她通過寫作重構記憶,恰如奧德修斯為被遺忘的亡魂築墓。古典的幽靈頑固地遊蕩在當代創作中,不僅埃爾佩諾爾的「未竟之葬」與她的個人生命經驗產生共振,她同樣在伯格曼的電影《呼喊與細語》裡看到希臘神話《俄耳甫斯與歐律狄刻》的影子,她為此有感而發:「幸而有了經典,穿梭在不同時空中的異鄉人能在這些故事中指認彼此,否則我們的世界該多麼的蒼白。」
免责声明:本文内容与数据仅供参考,不构成投资建议,使用前请核实。据此操作,风险自担。
蜜桃直播 | 橘子直播 |
比心直播 |
魅影5.3直播 | 小妲己直播 |
莲花直播 |
成人抖阴 | 红杏直播 |
杏爱直播 |
月夜直播在线观看 | 鲨鱼直播 |
魅影5.3直播 |
贵妃直播 | 月夜直播app夜月 |
橘子直播 |
蜜疯直播 | 魅影9.1直播 |
蝶恋直播 |
香蕉直播 | 密桃直播 |
黄瓜直播 |
香蕉app免费下载 | 妖姬直播 |
魅影5.3直播 |
月夜直播app夜月 | 免费真人视频网站直播下载 |
彼岸直播 |
就要直播 | 69美女直播 |
柚子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