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張馨予 發於2025.8.11總第1199期《中國新聞周刊》雜誌 採訪進行沒多久,我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有關「如何做出合理決策」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儘管幾條運河是明面上的主角,但隱形的主角其實是推動修建運河的幾個省份和研究運河問題的一眾專家。幾條運河該不該修?該怎麼修?各方站在不同立場,各有主張,都在盡力提出依據,以求獲得更大支持。 有研究者極為振奮地提出「運河時代」的說法,我完全能夠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想。 2024年1月底,我第一次做平陸運河的選題。當時,我換乘了幾種不同的交通工具,在結束最後一段顛簸的泥路後,到達位於廣西欽州靈山縣的平陸運河馬道樞紐。那是一個大霧天,即便已經抵達現場,仍然很難看清工程的全貌,工程師開車帶我下到60多米深的基坑,我才看清十幾臺正在作業的機械。工程師指著我們的腳下說,馬道樞紐建成後,將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內河省水船閘,目前這裡正在建船閘閘室的邊墩。 在這片原本寂靜的山野中,即將誕生一個巨大的超級工程。在建設者的設想中,它將改寫廣西乃至整個西南地區的發展格局。這很難不讓參與其中的人感到激動。 而其他還未修建、仍在進行前期研究工作的運河,也承載著不同地方的「騰飛」理想。試想一下,在中國的不同省份,多個超級工程陸續開建,它們可能會徹底改寫一些不臨海省份的地理、經濟、人口格局,以線帶面,以各種方式推動區域經濟發展。 不過,隨著採訪不斷深入,我開始看到宏大敘事的更多細節。 今年4月,我再次來到廣西,沒有去平陸運河的施工一線,而是去了平陸運河沿線城市南寧和欽州的產業園區。對於廣西乃至西南地區而言,如果想要讓運河真正改寫區域發展格局,需要更多有前景的產業因運河聚集。然而,這一過程並不非常順利。 在南寧,雖然有比亞迪和太陽紙業這兩個百億項目已經直接或間接因為平陸運河而來,但百億項目也僅有這兩個,是當地政府反覆提及的「獨苗」。在欽州,相關部門始終沒有給出一份具有說服力的平陸運河經濟帶建設規劃,當地也沒有招引到能帶動工業發展的大項目。短期來看,平陸運河似乎只會穿過欽州,卻很難真正給城市帶來足夠的效益。顯然,平陸運河帶來的發展機遇不會隨著運河通航自然出現,而是要在各方的研究、引導下創造,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於其他幾條仍停留在規劃中的運河,它們是否能夠承載各方的厚望,發揮設想中的效益,這是一個更難回答的問題。爭論很多,兩方觀點的聲量都很大,沒有哪一種聲音蓋過了另一種。 兩位受訪者的觀點讓我記憶深刻。交通運輸部水運科學研究院研究員謝燮說,對相關工程研究機構來說,拿到一個項目,就是要論證其有必要、工程上可行。但他覺得,「需要建立不可行論證的機制,讓反對者進行數據翔實的不可行論證,讓反對的聲量更大,這樣就能有效避免巨量的無效投資,繼續加碼本已超高的地方債務」。 香港大學地理系原主任王緝憲則說,各種工程的可行性論證是不公開的,基本是認同這個工程的人來論證,那麼一定會論證出工程可行,「有時候,需要我這種不管不顧的人出來說幾句」。 在聽完兩方的聲音後,我並沒有堅定地站在哪一方,只是更加確信了這個故事的主題——這確實是一個有關「如何做出合理決策」的故事,而決策的做出不應該是容易的。 《中國新聞周刊》2025年第29期 聲明:刊用《中國新聞周刊》稿件務經書面授權
一顆懷揣著田園夢想的心跨越重洋,在上海嘉定的瀝江生態園裡悄然生根。2017年,留學歸國的「農二代」沈燕燕從父親手中接棒,投身農業,參與瀝江生態園發展。在嘉定故土上,她以匠心守護農產品品質,深耕現代農業技術,解碼傳統農耕文明的基因密碼,拓展農業功能邊界,不斷推動產業升級,將傳統農業向生態農業、休閒農業和觀光農業轉型發展,為鄉村振興注入屬於「新農人」的一份力量。探索標準化種養:堅持農產品品質「生命線」留學期間,沈燕燕就被歐洲農場開闊的田園風光以及成熟的農業經營體系所觸動。「我看到消費者對他們本國農產品非常信任,這種信任來源於對生產全過程的了解。」帶著這樣的想法,在成為「農場CEO」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農場自身的標準化體系,以農產品質量標準為核心,從源頭保證其品質。「從土壤改良到品種選育,從施肥灌溉到病蟲害防治,每一個環節都不能馬虎。」在她的努力下,瀝江生態園陸續通過了省級蔬菜標準園和水果標準園的驗收,獲得了省級標準化示範單位的稱號。特別是梅山豬的養殖,沈燕燕引入了現代發酵床養殖模式,實現了零汙染零排放。「這樣不僅提升了豬肉品質,還為園區帶來了優質的有機肥。」她笑著說,「梅山豬養殖經驗讓我獲得了許多來自外界的認可與鼓勵,我也被大家親切地稱為『佩奇姐姐』。」同時,為了提升園內農產品的競爭力,沈燕燕還長期與各大專業機構保持深度合作,不僅引進各類特色品種,還致力於培育具有本土歷史文化傳承的特色農產品。「例如,深受我們當地市民喜愛的白蠶豆,曾一度沒落,經過各方專家努力才逐漸得以恢復。我們還通過溫差實驗使其提早上市,從而有效提升其市場競爭力。」打造品牌新路徑:將「賣產品」與「賣體驗」融合開拓市場是沈燕燕的重點方向,她將目光投向了網際網路。2020年,她帶領團隊建設和運營了「我嘉生鮮」電商平臺,將嘉定本地的優質特色農產品直接送到市民餐桌。「我們組織小農戶進行規模化銷售,幫助他們解決了產銷對接的難題。同時,我們實現了果蔬24小時內從『田頭』直達『灶頭』,讓市民吃上新鮮、實惠的農產品。」除了藉助網際網路平臺拓展農業發展路徑,沈燕燕還將視野拓展至更廣闊的領域——農業與旅遊、文化的深度融合。她利用瀝江生態園的自然景觀和文化底蘊,開發了水果採摘、農耕種植體驗等一系列特色活動。其中,每年春季舉辦的「三花節」,更是成為了瀝江生態園的「流量密碼」。桃花、梨花、油菜花競相綻放,市民遊客在這裡拍照打卡、欣賞美景,參與挖筍、擠牛奶等趣味活動,盡情享受田園生活的愜意。這一活動還有效帶動了周邊餐飲、住宿等產業的協同發展,為當地鄉村振興注入了動力。「我想把農場做成一個開放、直觀的空間,種養殖過程公開透明。市民遊客來這裡觀光、體驗,與大自然和動物們親密接觸。」沈燕燕直言,「當他們親身感受到田園生活的美好,基於這份信任,自然會更願意購買我們的農產品,從而獲得良好的購買體驗。而我們的農產品質量過硬,又能進一步贏得消費者的認可,如此便能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助農富農:打造都市中的「世外桃源」無論是「我嘉生鮮」平臺還是農文旅融合,其中都可以窺見沈燕燕在踐行鄉村振興中的探索和努力。「我採用了『家庭農場+農戶』的助農模式,組織本地農戶利用自留地和零星土地種植經濟作物,並通過訂單回購的形式進行深加工。」在她的帶領下,瀝江生態園不僅為農戶提供了就業機會,還為他們提供農技培訓。「據統計,僅通過訂單回購和提供就業兩項措施,每年就為當地農民帶來了超過200萬元的收益。」沈燕燕說,「看到農戶們的收入增加,生活改善,我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更多人看到現代農業的魅力,吸引更多人回到鄉村。」沈燕燕的願景是打造一個都市中的「世外桃源」,「讓瀝江生態園朝著『百年農場』目標邁進,成為更多人嚮往的『詩與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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