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的武漢, 長江在咆哮, 戰火在蔓延。 一群文人以筆墨為槍, 在這座城市凝聚起抗戰的精神力量, 築起了一道特殊的「抗戰長城」。 1938年3月27日,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成立大會在漢口總商會禮堂召開。(翻拍於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舊址紀念館) 鄭子顏 攝 視頻:探訪武漢抗戰文化地標:筆墨為鋒,舊址藏山河來源:中國新聞網 為什麼是武漢? 盧溝橋事變後, 日軍發動了全面侵華戰爭。 從華北到華中、華南, 戰火所及之處, 皆是苦難與瘡痍。 隨著北平、天津、上海、南京相繼淪陷,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和 諸多政府機關遷入, 武漢成為當時全國軍事、政治中心。 位於武漢市武昌區曇華林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舊址。 鄭子顏 攝 加之大革命時期紅色之都的歷史底蘊, 武漢成為文化界人士嚮往的「精神前線」。 「到武漢去」, 成為當時愛國人士, 尤其是文化界人士中 最具感召力的流行語。 美國記者斯諾在武漢與郭沫若、鬱達夫會面時合影。 (翻拍於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舊址紀念館) 張芹 攝 一場特殊的「遷徙」隨之展開: 老舍告別濟南的書桌, 郭沫若輾轉歸國, 茅盾、巴金等大批文人也朝武漢匯聚。 位於武漢中山大道上的永康裡街頭博物館。 鄭子顏 攝 老舍在自傳中回憶道: 「文人們仿佛忽然集合到武漢。 我天天都可以遇到新的文友。」 至1937年底, 各地先後轉移到武漢的各種文化團體 多達一兩百個, 各類文化人數量以千計, 武漢已然成為當時全國新的文化中心。 以筆為武器,聯合起來! 在武漢市中山大道上, 藏著一棟西式古典建築, 這裡便是中華全國文藝界 抗敵協會舊址所在地。 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舊址。 鄭子顏 攝 1938年, 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 (以下簡稱「文協」) 在此誕生, 築起了文藝界最廣泛的 抗日民族統一戰線。 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證章。 萬學工 供圖 「面對日軍暴行, 匯聚武漢的文人們 愈發意識到『分散的吶喊難以穿透硝煙』。」 江漢大學武漢研究院常務副院長、 江漢大學武漢抗戰研究中心主任 鄧正兵教授介紹, 戲劇家陽翰笙最先提出了 成立「文協」的想法, 這一想法 也得到周恩來、馮玉祥等人士的 大力支持。 經過3個多月的籌備, 1938年3月27日, 「文協」成立大會在漢口總商會禮堂召開。 主席臺前懸掛著兩行標語: 「拿筆桿代槍桿,爭取民族之獨立; 寓文略於戰略,發揚人道的光輝。」 1938年3月27日,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成立大會在漢口總商會禮堂召開。 武漢博物館供圖 周恩來親臨會場, 發表演說稱: 「這種偉大的團結,不僅僅是在最近, 即在中國歷史上,在全世界上, 如此團結,也是少有的!」 當日,警報與轟炸聲不時傳來。 大會選舉老舍、郭沫若、茅盾、田漢、 巴金、沈從文、曹禺、朱自清等 45人為理事, 周恩來、蔡元培、宋慶齡、 于右任等為名譽理事, 推選老舍為總務部主任, 主持文協日常工作。 從此, 原本各自為戰的文人, 有了統一的「精神司令部」。 《新華日報》上刊登的《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成立大會》社論。 (翻拍於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舊址紀念館) 鄭子顏 攝 鄧正兵稱,「文協」的成立, 令當時全國的文藝家們捐棄前嫌, 實現了不分黨派、不分流派、 不分地域前所未有的大團結, 其廣泛性、包容性、融合性、 民族性、大眾性前所未有。 吶喊震山河,文心照汗青 「文協」成立時, 便提出「文章下鄉、文章入伍」的口號。 作家們踴躍走出書齋,深入鄉間前線, 湧現了一批如《第七連》《戰地書簡》 《北方的原野》《臺兒莊戰場散記》 等優秀的報告文學作品。 郭沫若在武漢開展抗戰宣傳。 (翻拍於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舊址紀念館) 張芹 攝 「他們一方面將前線戰士的英勇事跡 以及侵略者的暴行報告給全國人民, 另一方面也將抗戰文化 帶到廣袤的敵後與疆場。」 鄧正兵稱, 這些活躍在鄉間和前線的「筆部隊」, 開創了抗戰文藝的新局面。 為服務前線將士及廣大民眾, 「文協」開展了創作通俗文藝作品的運動。 市民在武漢博物館參觀。 鄭子顏 攝 在武漢, 老舍主持召開了「通俗文藝座談會」, 並創作相聲、大鼓詞、河南墜子等 通俗作品, 以激勵士兵和民眾的抗戰熱情。 田漢一有機會, 便深入各劇種藝人之中, 創作、改編了 《新雁門關》《新兒女英雄傳》 《江漢漁歌》《嶽飛》等戲曲劇本。 艾青寫下了《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 《向太陽》等經典詩篇, 完成了從「吹蘆笛的詩人」 到 「時代的吹號者」 的轉變。 蕭紅開啟了《呼蘭河傳》創作 …… 周恩來、郭沫若與部分三廳工作人員在武漢珞珈山合影。 武漢博物館供圖 時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 政治部副部長的周恩來 與該部三廳廳長郭沫若一起, 倡導並推動大批「文協」會員 投入到宣傳救亡活動中。 武漢博物館展出的「文協」會刊《抗戰文藝》。 張芹 攝 「文協」在武漢及全國各地主編的《抗戰文藝》《七月》等文藝刊物。 (翻拍於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舊址紀念館) 張芹 攝 「文協」會刊《抗戰文藝》, 從1938年5月4日創刊到1946年5月4日停刊, 是唯一從全面抗戰初期 持續出版到抗戰勝利的 全國性大型文藝刊物。 成為傳遞抗戰信念的重要載體, 也在推動抗日文藝活動、 繁榮創作、培養青年作家 等方面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薪火傳千古,旌旗永不滅 武漢會戰後,日軍步步逼近武漢。 1938年7月底8月初, 「文協」總會遷至重慶。 作為抗戰時期存續時間最長、 影響最廣的文藝團體, 「文協」先後在廣州、成都、 昆明、桂林、香港等地成立分會, 組織遍布全國各地。 武漢博物館《為抗戰吹響號角——中國共產黨與抗戰文化》展。 鄭子顏 攝 同時,「文協」還積極與世界各國 革命文學界取得聯繫, 努力將中國人民誓死不屈的決心 和勇氣傳遞給全世界。 正如老舍所言, 「分散開來, 他們也許只能放出飛蚊的微音; 聯合起來, 他們定能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 大家『能』湊在一起吶喊, 就是偉大!」 永康裡街頭博物館裡記載了老舍與「文協」的故事。 鄭子顏 攝 從「文協」舊址左轉步行幾十米, 便是永康裡, 這裡曾是老舍等「文協」總務部人員 辦公地和住所, 如今這裡已成為街頭博物館。 位於武漢市江岸區鹹安坊內的蕭紅雕塑。 張芹 攝 蕭紅短暫停留過的「小金龍巷21號」, 雖已難覓蹤影, 但鹹安坊裡端坐的雕像, 仍在以凝視的姿態, 守護著那段與文字共生的歲月。 位於武漢市中北路上的田漢雕塑。 鄭子顏 攝 位於武漢大學的郭沫若舊居。 鄭子顏 攝 當我們回望那段歷史, 文人齊聚武漢的身影, 是一個時代的文化印記, 更是中華民族在危難時刻 眾志成城的生動寫照 —— 文字不能直接擊落敵機, 卻能喚醒沉睡的靈魂, 凝聚起戰勝一切的力量。 這力量, 穿越八十餘載, 至今仍在迴響。 市民在武漢博物館觀展。 鄭子顏 攝 作者:張芹 武一力 來源:微信公眾號
飛機南翔,越過山海。在陳祥榕烈士犧牲5周年之際,記者一路追尋,來到英雄的故鄉——閩東革命老區。 這裡森林覆蓋率高,滿眼山綠水清、鬱鬱蔥蔥。而數千公裡之外的喀喇崑崙,在這個時候才剛告別風雪,厚實的凍土層上,氧氣稀薄、難見蒼翠。 東南,西北,祖國最遙遠的距離,四季不同天,山川不同色。如果不是那個「清澈的愛,只為中國」的戰士,人們或許很難將兩地聯繫在一起。 陳祥榕犧牲後,母親姚久穗沿著兒子參軍入伍的路線,第一次踏上那片遙遠而陌生的土地。當部隊問她有什麼要求時,英雄的母親卻問出了那個既讓人感佩又令人動容的問題:「我沒有要求,我只想知道我兒子在戰鬥的時候勇不勇敢?」 今天,「陳母問勇」的故事早已深入人心。一些地方以「問勇」命名新建道路,有人建議把「陳母問勇」收錄進成語詞典,還有人把這段事跡寫成動人歌謠:「陳母問道,吾兒勇否?答曰:其勇冠三軍耀九州……」 記者一路追尋,一路感動,一路思考:為什麼一個18歲的年輕戰士,甘願在邊疆灑下熱血?為什麼一位平凡的母親,甘願把骨肉交給祖國? 烈士家人交還「一張白紙」—— 白紙無字,卻寫滿「清澈的愛」 閩東屏南,一座群山環抱的小縣城。記者隨縣人武部的慰問人員,來到陳祥榕一家的舊居。 坐在寬大沙發上的陳媽媽,顯得那樣瘦小。慰問人員還沒開口,她的眼眶已紅。 這座舊宅滿是回憶,從初中開始,祥榕和媽媽一直生活於此。祥榕離開後,陳媽媽睹物思人,常常以淚洗面,身體日漸消瘦,家人再三勸說,她才忍痛搬走。但每隔一段時間,陳媽媽都會回來看看。 福建省軍區幹部宋洋記得,那年,他陪烈士家人去邊疆接回骨灰,陳媽媽一路上粒米未進,幾度傷心暈倒。那些天,陳媽媽觸摸了兒子用生命守護的風雪高原,見到了與兒子一起守衛邊疆的年輕官兵,也送別了和兒子一起為國捐軀的3位烈士…… 離開前,部隊領導前來看望,一直沉默少言的陳媽媽突然敞開心扉,回憶起祥榕成長的點點滴滴,講述了兒子由來已久的參軍夢:「榕兒喜歡當兵,在家時就說,當兵就要打仗。榕兒是為保衛國家犧牲的,最優秀、最光榮!」 「也許,就是那些回憶,讓媽媽更加理解了兒子『清澈的愛』,懂得了他『只為中國』的崇高選擇。」宋洋說,對一位母親來說,沒有什麼可以彌補喪子之痛。最大的安慰,或許就是知道兒子是為祖國而犧牲。 後來,部隊給陳祥榕一家送上筆和紙,請他們再次考慮,把需要部隊做的事寫下來,「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一夜過去,陳祥榕的姐姐陳巧釵代表全家把紙交還。打開,是一張乾乾淨淨、隻字未寫的白紙。 白紙無字,卻寫滿「清澈的愛」。在邊防,陳祥榕生前曾兩次提筆給媽媽寫信,每次只寫下「親愛的媽媽」就再也寫不下去,空白的紙上,同樣滿含少年不知如何表達的愛意。 一寸丹心圖報國,兩行清淚為思親。記者想到了另一件飽含深情的信物——一方繡著「可愛祖國」的手帕。 1951年,黃繼光響應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號召參軍入伍,離家時把繡有「可愛祖國」的手帕留給母親鄧芳芝。這方手帕,成了母子訣別的見證。得知兒子犧牲的消息,鄧芳芝無數次拿出手帕端詳。之後,堅強的母親為小兒子黃繼恕收拾行囊,又把他送到部隊。 在閩東這片紅色的土地上尋根,「只為中國」的故事一次又一次感動著我們—— 北大學子鄭長璋捨棄錦衣玉食的生活,秘密加入共產黨,犧牲時女兒只有幾個月大。由於身份保密,在他犧牲50多年後,他的共產黨員和革命烈士身份才被確認。 家境富裕的蔡威隱姓埋名,成為紅軍情報戰線的「聽風者」,從此與家人斷絕聯繫。他給妻子留下家書:「吾有必行之事,恐難盡孝,亦有愧於你。」在他犧牲40多年後,家人才得知他的消息。 「一玉口中國,一瓦頂成家。都說國很大,其實一個家。」多少年來,千千萬萬個「小家」,為了祖國這個「大家」,選擇踏上同樣艱辛的道路。 一份份「清澈的愛」,被敬重,也被傳遞。 聽說英雄的母校、祥榕中學地勢較高,學生飲水有困難,一位臺灣商人捐贈了兩卡車礦泉水。採訪時,校長動情地說:「愛國是最大公約數。這份『清澈的愛』,溫暖著每個中國人,也凝聚著每個中國人。」 在屏南縣人武部工作20多年的黃儒禎記得,那一年,《解放軍報》報導了新時代衛國戍邊英雄群體事跡後,屏南縣報名應徵人數遠超往年。至今「參軍熱」還在持續,一名陳祥榕的初中同學帶著兩人合影報名應徵,一名和陳祥榕一起入伍的戰友,退伍後又「二次入伍」奔赴高原…… 越危險,越向前;愈艱苦,愈堅定。把這一份份「清澈的愛」匯聚起來,我們的隊伍就能無往不勝。 一塊紀念碑,見證萬千英雄兒女—— 祥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支長長的隊伍 陳祥榕舊居的臥室,仍保留著原來的陳設,書櫃裡放著一套《福建英烈傳略》。 這些年,不斷有人聯繫人武部,希望給英雄的家人捐助錢物,陳媽媽都拒絕了。她唯一收下的,就是這套書。 記者細細翻看,書裡記載著另一位「陳祥榕」的英雄事跡:1934年,曾任中國工農紅軍閩東第十三獨立團政委的陳祥榕因叛徒出賣被捕。敵人對他威逼利誘,陳祥榕拍案而起:「要殺便殺,何必多言。」烈士犧牲時,年僅24歲。 「祥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支長長的隊伍。」姐姐陳巧釵回憶,有一次部隊安排媽媽療養,在療養院,她和媽媽結識了不少烈屬。烈屬們的平靜堅強,讓她和媽媽很受觸動。「那麼多人可以為國犧牲,祥榕不孤單!」 驅車從屏南縣城向東北10公裡,我們來到古村棠口。兩條清溪在這裡交匯成碧綠的棠溪,古村就枕於溪口之上。 1938年,這裡的鄉親扶老攜幼,送新四軍六團北上抗日。81年後,陳祥榕在新四軍六團北上抗日紀念碑前鄭重宣誓,奔赴祖國邊陲。 堂姐陳巧萍回憶:「祥榕念五年級的時候,我帶他來玩,他就纏著我問新四軍的故事,我給他念了背面的碑文。聽完,他像個小大人一樣,攥緊拳頭說:『我也要做英雄!』」 「這是一支經歷了南方三年遊擊戰爭的隊伍。」為我們講解的屏南縣委黨校吳靖老師說,很多官兵的戰友親人倒在敵人屠刀下。可就是這樣一支背負血海深仇的隊伍,為了抗日救國,堅決聽黨指揮,放下仇恨接受整編。 棠口村保留著一片建於100多年前的西洋建築群。建築的資金,來自於屈辱的庚子賠款。當年,新四軍六團借住這裡,邊整編邊整訓。正是思想上的整訓,讓官兵懂得了為什麼而戰、為什麼整編。 通過整訓,隊伍清除了害群之馬。指著紀念碑上六團的人員名單,吳靖說:「你看,三營營長的名字空著。」那是當地群眾嗤之以鼻的一個名字—— 當時,三營營長穿上國民黨軍服後得意忘形,在老街聚眾喝酒、耀武揚威。團長葉飛嚴厲批評了這名營長的做派,可他非但不思悔改,還連夜叛逃,最終受到應有懲處。 「就像村口的清溪,有雜質,就要及時清理。」村裡老人介紹,棠口整訓20多天,新四軍贏得了群眾支持。為了給常年打遊擊的將士們補鈣壯骨,村民買空了周邊幾個縣城的黃豆,為新四軍製作豆腐。 清清白白的豆腐,滋補著戰士的身體,也滋養著這支隊伍的靈魂。「陳母問勇」,是母親對兒子的期待,何嘗不是人民對這支軍隊的期盼? 第83集團軍某旅官兵曾到這裡尋根,官兵提供的一組數字讓吳靖印象深刻:從閩東走來,這支隊伍歷經1700多場戰鬥,犧牲26000多名英雄兒女。旅裡的英烈牆上,有名可查的烈士只有6000多名。最新鐫刻上的,是執行維和任務犧牲的戰士李磊和楊樹朋。 追尋這支隊伍的足跡,記者看到又一次薪火相傳——2022年,衛國戍邊英雄肖思遠的弟弟肖榮基參軍入伍來到該旅,因為表現優異,他不僅晉升軍士,還榮立三等功。 「清澈的愛」生生不息。肖榮基的床頭,貼著一句自勉的話——我要接過哥哥手中的鋼槍繼續前進! 全縣人民默契守住一個秘密—— 人民對子弟兵的愛,也是那樣清澈 在屏南縣,儘管英雄事跡家喻戶曉,但除了人武部、烈士陵園等幾處有陳祥榕的照片,其他地方卻很難看到。這讓記者有些意外。 「祥榕生前和奶奶最親,奶奶年紀大了,大家不想讓老人知道祥榕已經犧牲了。」陳祥榕的堂姐陳巧貞含淚為記者解開了疑惑—— 奶奶平時不看新聞也不用手機,家人不擔心她從媒體知道祥榕的事,就怕周圍人不小心說漏嘴。為了瞞住老人,鄰裡街坊有了默契,從不和奶奶提「去當兵的孫子」,縣裡也儘量不在顯眼地方放置英雄照片。 在福安市月屏山的閩東革命紀念館,講解員向記者講述了另一個關於守護的故事—— 1933年,還是地下黨員的葉飛等人在南溪村被反動的大刀會抓捕。大刀會沒有發現葉飛的身份,同意村民連坐擔保,付500塊大洋便放人。危難關頭,村民有的賣地、有的賣糧、有的賣牲畜籌錢,村裡9戶人家冒死在具保文書上摁下手印,成功救出葉飛等人。 幾天後,敵人得知葉飛的真正身份,瘋狂報復具保的村民。村民施膿祿被捕後守口如瓶,敵人惱羞成怒,將她殘忍殺害。 為什麼老百姓甘願奮不顧身?「因為大夥認定,共產黨可以救中國。」說著,講解員唱起一首動聽的畲族民歌:「日頭出來照廊前,照得畲家紅豔豔。畲村有了共產黨,山哈日子亮又圓……」 歌聲悠揚,勾起更多往事—— 南方三年遊擊戰爭時期,一支紅軍小分隊為掩護主力部隊轉移,在虎貝鎮百丈巖陷入重圍。最後的9名戰士彈盡糧絕縱身跳崖,全部壯烈犧牲。 中國工農紅軍閩東獨立師陳列館所在的桃花溪村,當地村民至今保留著每年農曆五月廿三不辦喜事的傳統。幾十年前的這一天,為了掩護遊擊隊轉移,桃花溪村13人獻出生命。從此,這個日子成為村裡的忌日。 「那時革命處於低谷,但群眾對我們始終不離不棄。」結合深化政治整訓開展討論辨析時,寧德軍分區一名領導深有感觸,「一支始終保持純潔清澈的隊伍,才能贏得群眾擁護。」 這些年,屏南縣城的花店幾乎都收到過各地網友給陳祥榕送花的訂單。在屏南縣革命烈士陵園,記者看到一個花籃上掛著一張「拼單」卡片,上面寫著「清澈的愛,只為中國」,落款來自汾陽、武漢、杭州、北京4個城市。 在街邊一家花店,得知我們想給烈士獻上幾支白菊,女店主說著說著眼圈紅了。 迎回陳祥榕骨灰那年,花店突然接到許多大單——清一色都是菊花。女店主還納悶,又不是清明,怎麼買花的那麼多?得知陳祥榕犧牲的消息後,她恍然大悟,卻一直自責:「要知道花是給英雄的,說什麼也不能收錢!」 近段時間,多地連降暴雨。離開花店時,電視裡正播放著子弟兵搶險救災的新聞。女店主連連點讚:「解放軍啊,都和陳祥榕一樣『敢當』!」 「敢當」,正是當地群眾誇讚陳祥榕的一句方言。 (採訪得到胡強、徐文濤、甘雪健、葉小倩、閆印帥、楊滿庫大力支持) 記者手記 守住「清澈的愛」 永葆純潔光榮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很多人心中,都有一份「清澈的愛」。 對英雄的母親而言,「清澈的愛」澎湃在「陳母問勇」的堅強中;對家鄉的群眾而言,「清澈的愛」浸潤在善待英雄家人的呵護中;對人民軍隊而言,「清澈的愛」奔湧在「只為中國」的犧牲奉獻中。 一個人越清澈,就會越勇敢;一支軍隊越清澈,就會越強大。人民軍隊保家衛國,使命光榮,經常用這份「清澈」自照,思想就不會蒙塵,作風就不會腐化,行為就不會逾矩。永遠守住這份「清澈」,人民軍隊才能永葆純潔光榮。 一條河流,最清澈的往往是水的源頭,越到下遊,面對的汙染和雜質可能會越多。讓我們永遠記住:「一個人也好,一個政黨也好,最難得的就是歷經滄桑而初心不改、飽經風霜而本色依舊。」 (解放軍報記者 錢宗陽 宋 逸 馮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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