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張培培 侯豔寧 宋瑤1944年3月8日,冀中軍區十分區副參謀長李大衛率領警衛連和機關人員奔赴北平以南大清河以北一帶開闢敵後新區。部隊急行一夜,破曉時分突遭日偽軍三路合圍。危急關頭,八路軍迅速退守到林子裡村。這是個有五六十戶人家的擁軍堡壘村,面對數倍於己的敵軍,村民與八路軍並肩戰鬥,用鮮血和生命譜寫了一曲壯歌——村民李會明講述林子裡戰鬥故事。「林子裡村的人,忘不了那場戰鬥,更忘不了為保護我們而犧牲的烈士們。」2025年7月11日,83歲的李會明老人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在固安縣林子裡烈士陵園的小路上,輕撫著忠魂亭下鄉親們建起的紀念碑,深情地說。1944年3月9日清晨,平津保三角地帶的風裹著寒意與硝煙味,掠過華北平原上這個小村莊,晨光漫過斑駁土牆,幾縷炊煙在微涼空氣中嫋嫋散開。村口,一隊身影匆匆走來——70多名八路軍戰士背負武器,腳步急促,偵察兵警惕回望。他們的到來,打破了村莊的寧靜。僅有的一簍小棗給戰士吃那時,李會明只有9個月大。那個血色清晨的硝煙、吶喊與犧牲,從記事起,聽著母親一遍遍地講述。「八路軍剛進到院子,槍聲就響了。他們先把老人、婦女和孩子往地洞、柴房裡藏,安置妥當後,趕緊投入戰鬥。」李會明說,「戰鬥很激烈,八路軍打退了一波又一波敵人,但敵我力量相差太大了。後來人們才知道,固安及周邊五個縣的日偽軍有4000多人,把這一片20多個村全包圍了。」仗打到了家門口,鄉親們毫不畏懼地站了出來。青壯年衝到第一線,頂著炮火,幫八路軍挖掩體、掏槍眼,還把各家院牆砸通了當通道。民兵隊長李保林面對敵人的進攻,投出了兩顆手榴彈,十幾個敵人當場喪命。中午,戰鬥暫時平息。戰士們又累又餓,但仍保持警戒狀態,老鄉們心疼不已。村民李廣才說,爺爺奶奶看到院子裡的八路軍餓得扛不住,本想做點飯,可又怕生火的炊煙引來炮轟,就把家裡僅有的一簍小棗拿了出來。戰士們每人抓一把揣進兜裡,打幾槍就往嘴裡塞一顆,就這樣一直堅持戰鬥。下午,敵人組織了十幾門迫擊炮發起猛烈攻擊,輕重機槍不停掃射,打塌了八路軍堅守院落的土牆,敵人猛撲了上來。「小戰士李寶珍身受三處重傷,可他強忍傷痛從廢墟裡爬出來。子彈打光了,他就拼死撿敵人投過來的手榴彈扔回去,最後壯烈犧牲。他才16歲,還是個娃啊!」說到這裡,李廣才的聲音有些顫抖。「敵人攻勢越來越猛,李大衛腿部中彈暈了過去,房子被炸塌。在爺爺奶奶的幫助下,戰士們趕緊把李大衛轉移到地洞,我家成了臨時指揮部。」村民王俊強說。天黑後,槍炮聲暫停,王俊強的奶奶趕緊給戰士們送去玉米餅子。他們一邊啃著餅子,一邊商量著夜裡突圍的計劃,有三個村民自告奮勇要當嚮導。「那天是農曆二月十五,月亮像個明亮的大燈籠,照得街上一清二楚。三次突圍都失敗,子彈也打光了。」王俊強說。林子裡烈士陵園紀念館內,原冀中軍區十分區副參謀長李大衛子女捐贈的物品。林子裡烈士陵園紀念館內,李大衛後人捐贈的林子裡戰鬥地圖陳列其中。「血戰一晝夜,彈盡失利」,地圖中間用紅筆寫的九個字,令人淚目。護著八路軍,就是護著咱自己3月10日天快亮時,鄉親們目睹戰鬥打得如此慘烈,忙著幫八路軍修築工事。「戰士們與敵人拼了一整天,刺刀又鈍又彎,沒法再用,便跟敵人徒手肉搏。鄉親們四處幫著找武器,鋤頭、鐵鍬、鐵叉都用上了。大伙兒心裡明白,護著八路軍,就是護著咱自己!」王俊強說。「每一位戰士都是拼到最後。那天中午,一陣激烈的槍聲過後,敵人開始『掃蕩』。」王俊強經常聽奶奶講起那個驚險場面,當時掩護李大衛參謀長的地洞口上蓋著一堆茅草,敵人搜查時,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臉上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才躲過了敵人。「終於熬到天擦黑,敵人總算是撤了。」李會明說,八路軍傷亡慘重,卻殲敵近400人,給日偽軍以重創。村裡到處是斷壁殘垣,和家園被毀相比,讓村民們更悲痛的是那些靜靜地躺在林子裡村的英雄們。「一定要把他們安葬好!固安縣群眾武裝組織的負責同志帶著20多個民兵,把馬莊鎮棺材鋪的棺材全抬來了,但還差十副。鄉親們二話不說,把給老人備的壽材都抬了出來。」「鄉親們用清水給烈士們擦洗身子、整理軍裝,輕手輕腳地把他們安放進棺木,趁著天黑把烈士們安葬了。」李會明用手指了指面前的陵園墓群說,「臨走前,大家在墓前發誓:這仇必報,將來一定立塊像樣的碑!」1971年10月,鄉親們自發豎起了革命烈士紀念碑,碑高6.8米,正面刻有「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八個大字。2015年林子裡烈士陵園改擴建後,一座17米高的花崗巖紀念碑矗立在老紀念碑的東南方,兩座紀念碑共同守護著烈士的忠魂,寄託著後人的敬仰與哀思。鈴鐺一響,司令員來了村民王俊強說當年林子裡村家家都住過八路軍。「1938年起,冀中軍區十分區司令員劉秉彥就帶著隊伍在我們村駐紮,很多人家裡住過八路軍。」王俊強說。「八路軍跟咱老百姓是一條心!」王俊強回憶奶奶的描述,「他們幫鄉親們幹活,晚上點著油燈,給大家講打鬼子的故事和幹革命的道理。村裡人也是掏心窩子擁護,家家都是八路軍的堡壘戶——幫戰士、藏武器、藏糧食、送情報、做軍鞋……」流淌在軍民之間的深厚情誼,已融入村莊的血脈。李會明老人在兒子李景強的幫助下,把家裡珍藏多年的一幅畫抱來。這是長3米寬2米的農民畫《林子裡戰鬥簡史原貌圖》,生動還原了林子裡村戰鬥的經過,清晰地標註著當年的村莊布局和風貌。村民王俊強、李景強在《林子裡戰鬥簡史原貌圖》前尋找老宅位置。這幅畫是李景強2002年請村裡畫師手繪的,村民們在畫前尋找著自己家的位置。王俊強家二進院的老宅坐落在村中央,前院住人,後院有磨坊、羊圈和豬圈,南廂房挖了隱蔽的地洞,專門給八路軍藏槍械、修武器。南廂房西側是正門,另一個門開在正房與門樓之間,直通後院。「鬼子『掃蕩』風聲緊的時候,劉秉彥司令員夜裡從這道後門悄無聲息地進來,天不亮又悄悄撤走。」王俊強指著自家宅院說。「他和我爺爺有個暗號。」王俊強指著正房西北角,那裡拴著根繩子通到屋裡,另一頭掛著個鈴鐺。鈴鐺一響,爺爺就知道司令員來了。他們進屋後繩子就立刻撤掉,等司令員走了,那根「消息繩」又會悄悄掛回原處。站在林子裡烈士紀念碑前,微風拂過松柏,帶著草木的清香,攜來那段烽火歲月的迴響。石碑上,八路軍與村民性命相託的故事已鐫刻成永恆——他們用血肉築成防線,凝成「軍護民、民擁軍」的精神堡壘。如今,村裡的土坯房變成了新民居,當年的地洞早已填平。烈士們長眠在大地上,長久地守護著鄉親們,他們的故事,是這片土地上最動人的史詩。【今日林子裡
8月4日,著名歷史學家許倬雲先生去世,享年95歲。許倬雲是華語世界最具影響力的史學大家之一,精通上古史、經濟史、文化史、考古學、社會學。 他的童年在重慶度過,目睹了日機對重慶慘無人道的大轟炸。作為一名中國歷史文化滋養出來的深厚學人,雖然身在海外,但他從無一刻放下過家國關懷:「中國事是我的事!」歷經滄桑,看民族渡劫,山河改顏,他寄語中國青年:「我勸你們振作!」 最具影響力的史學大家之一 許倬雲,漢族,江蘇無錫人,1930年9月2日出生於福建廈門鼓浪嶼。1970年許倬雲赴美,任匹茲堡大學歷史系教授、校聘教授;1986年當選為美國人文學社榮譽會士。 許倬雲曾先後被聘為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講座教授、夏威夷大學講座教授、杜克大學講座教授、匹茲堡大學歷史系退休名譽教授等職。 許倬雲是華語世界最具影響力的史學大家之一,精通上古史、經濟史、文化史、考古學、社會學。其學術代表作有「古代中國三部曲」(《西周史》《中國古代社會史論》《漢代農業》),另有「中國文化三部曲」(《萬古江河》《說中國》《中國文化的精神》)等大眾史學著作數十種,其作品《萬古江河》獲得第三屆「國家圖書館文津圖書獎」。 2004年,許倬雲榮獲亞洲學會特別貢獻獎;2020年獲第四屆「全球華人國學大典」終身成就獎;2023年獲頒「2022-2023影響世界華人終身成就大獎」;2024年獲得唐獎第六屆漢學獎。 南山萬松叢中聽父親讀名臣奏議 許倬雲的童年和重慶關係甚密。他在2024年出版的《長江小史》一書中寫道:「長江於我,印象深刻。江行一路,兩岸風光,如同拉洋片,從南京一直到沙市。更往上行,進入三峽,過峽要耗時一日,豐都以上緩水平流,一直到重慶。重慶是兩江相夾的半島,一邊是嘉陵江,一邊是長江:北岸的嘉陵江水清,南岸的長江水濁;在唐家沱清濁合流,就像『涇渭分明』一樣。」 抗戰時,許倬雲一家住在重慶南山,有數年之久。許倬雲出生時手掌內屈,雙腳無踝,足背向地。身體有恙,加之戰亂,高中之前一直沒進過學堂。1946年,許倬雲從重慶回到江蘇無錫,到輔仁中學就讀。 在重慶南山萬松叢中,父親許鳳藻喜歡給少年時的許倬雲讀名臣奏議。家住重慶期間,不到10歲的許倬雲經歷了一次次轟炸,看到了一幕幕百姓逃亡的殘酷景象。在萬縣(今重慶萬州區)大轟炸後,從防空洞回家的路上,許倬雲看到了電線上半具屍首、樹幹下一條大腿……多年後,已成為歷史學家的許倬雲,依然無法忘懷少年時所看到的景象。 著作入選重慶「百本好書」 許倬雲心懷天下悲憫蒼生,不斷思考和著述,以獨樹一幟的大歷史觀聞名於世,畢生致力於為中國文化尋找出路、為世界文明提供解決方案。他的兩部作品也先後入選重慶市全民閱讀活動辦公室主辦的「百本好書送你讀」推薦書目,向全市讀者推廣。 2023年9月的書單推薦了《往裡走,安頓自己》,他在書中用他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只有往裡走,才能安頓自己。如果你總感覺活著很累,那就翻開本書,從今天開始安頓自己的心。 2023年12月的書單推薦了《經緯華夏》。「我要從世界看中國,再從中國看世界。」圍繞著這一發端,許先生以九十高齡迎難而上,八易其稿,結撰出這部華夏文明從成長到成型的傳記《經緯華夏》。該書跳脫出中國文化內部演變的敘述,以大歷史觀的視角與思維方式,對華夏內外的歷史互動進行了全新的歸納排列,再現了中國大地上人群、族群、文化互動融合的軌跡。 縱深 許倬云:中國事是我的事 在2022年世界讀書日來臨前,記者曾與他對話。 作為一名中國歷史文化滋養出來的深厚學人,雖然身在海外,但他從無一刻放下過家國關懷:「中國事是我的事!」歷經滄桑,看民族渡劫,山河改顏,他寄語中國青年:「我勸你們振作!」 這位歷經世間百態的老人,已把自己的生命融入了他的中國,也把他的中國融入了他的生命。這個生命,這個中國,都將如他鍾情的江河,奔流萬世,生生不息。 1 家與國 他的童年時期,恰逢日本入侵,國家與民族處於危急存亡之秋。戰火、飢餓、恐懼等切身經驗,深入骨血。他回憶戰亂之中的離亂歲月:逃亡途中,看見日本人掃射難民;有些人逃難路上,體力衰竭就倒斃途中,旁人走過都沒餘力埋葬;傷兵每天一半一半地死掉,沒有藥,喝一大碗高粱酒,就截肢了,痛得「鬼哭狼嚎」;「火光血影,流離失所,生離死別,人不像人」。 「在那種經驗裡長大的孩子,快樂不起來。」八十歲以後,他時常回顧逃亡的經歷,一講就忍不住哭。 對於他,「民族」和「國家」都是活的,後人生在太平日子,生計和安全都不復成為問題,民族和國家在日常意識裡便自然隱遁了。對兒子,他自知「不能把自己所沉溺而他不了解的家國之思強加在他身上,每次面對他時,以他的處境為前提」。 但他的家國思考,沒有停留在同理心式的豁達理解,走得很深。 2 人與群 關於人與群的關係,他曾講過這樣一個比喻:「人類是動物,是跟猴子一樣的動物。很少有孤獨的猴子,猴子是成群的。雖然猴群裡面有被欺負的小猴子,但群猴在一起了,它的生存要靠猴群。聰明的猴子會利用小猴子,人基本就是動物,我們要理解這一點。」 進入人生後半程的許倬雲,對於群體,仍保有深摯感情,但思考更為冷峻。 這與他的人生經歷有關。 許倬雲的求學、教學、治學生涯,有相當一段時間在美國的芝加哥大學和匹茲堡大學度過,在那裡,他廣泛接觸中外學人,交了不少各國朋友。其中,有二戰期間被日本政府迫害的日本教授,有從德國跑出來的猶太人,他們雖生在法西斯國家,但反對給世界招致災難的國家主義。與他們的交往,促成了許倬雲思想的轉變。50歲之後,他已反思到,要「關懷全世界的人類跟個別人的尊嚴。」他依然反戰,傷痛刻骨銘心,但他理解普通人的難。 時代會強人所難,群體也會迫人窒息,但人要始終記得:「一個群體的歸屬,應是自己的選擇。」 3 普通人與大歷史 許多老一輩讀書人心中有天下。他們身上普遍匯集了三種特質:濃厚的家國情懷,大問題意識,以及啟蒙濟世的使命感。 許倬雲的學術生命,當然也流淌在同一條河流裡。他著眼大問題,從具體處著手;他寫中國,視野在全球,不自外於他者;他寫當下,背景是長周期的歷史變化。 他說自己關心的「就是21世紀大轉變的問題」,我們「關心自身,心系周圍的事情,永遠不能離開今天的世界」。 在採訪中,他提醒知識分子,要努力認識真實的中西雙方,「認識中國傳統的意義,認識西歐從過去到現在的轉變過程,玄想未來的世界該是如何,會是如何」,這也是他自己的終身志業。 當他以歷史學的進路書寫時,要處理的問題有兩個:記錄誰的歷史?以什麼方式記錄歷史? 因為有深入中國民間和農村的經歷,他能理解普通人的真實和不易;在中國文化中浸染,他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氣度;他身為知識精英,但保有對精英階層的質疑和反思。 從兵荒馬亂年代走出來的許倬雲,對書寫帝王將相本能地拒斥。他在《西周史》三聯版的序言中寫道:「我治史的著重點為社會史與文化史,注意的是一般人的生活及一般人的想法。在英雄與時勢之間,我偏向於觀察時勢的演變與推移——也許,因我生的時代已有太多自命英雄的人物,為一般小民百姓添了無數痛苦。」 為了讓普通讀者可以明白他想表達的內容,他將《萬古江河》寫得「很淺」,力爭打破學術著作一貫的知識壁壘,在他心中,「為生民立命,就是為世界幫忙,這是儒家的本分」。 在新書《許倬雲十日談》裡,他同樣流露了誠摯的理想主義關懷:「理想境界永遠到不了,但我們自己永遠要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永遠要有糾正錯誤的可能性。任何制度都會演變,好的制度要留下可以改變的空間。」 「知識分子,是為用自己的理想去幫助社會的其他成員一起走到理想的大同世界而工作。」這是他的立場自覺,也是道義責任。 4 抵抗與重建 太太孫曼麗眼中的許倬雲,很穩,但情緒起伏大,「他腦子裡的事情太多,總也停不下來。」 最近幾年,許倬雲關心的是全人類的當下困境:疫情恐慌下的社會民情、美國的衰落、中美的競爭、人類的科技化未來,等等。 其中,尤為我們關注的是:在塑造人類社會的種種因素中,科學技術是否正從一項重要因素變成決定性力量,是否會顛覆從前解釋人類行為與組織方式的理論範式? 他幾乎是沒等問題提完,就語氣肯定地連答了幾個「會」。 在他看來,知識通向兩途:一途是像他這樣,為知識而知識,通過知識反觀自我與社會;另一類是尋找生產事業所需的工具,為效率邏輯所統領。如今,生產領域的自動化已經勢不可擋,技術工具逐漸替代了人,他擔心人被工具奴役。這兩類人所代表的力量,每天都在進行激烈的搏鬥,在新聞裡、在校園裡、在彼此的談話間。 他關心:當技術統攝一切,文化逐漸凋零,生活的價值和意義在哪裡? 我們問他,當下的意義困境、價值困境如此突出,讀書也正在退化為一種工具化的、非道德的行為,不再關乎人的心靈秩序,這種時候,讀書是否還可以通向良好生活? 他沒有從學理的層面進行回答,而是直截了當:「我勸你們振作一點。」 在這種普遍迷茫的時期,他主張回歸生活本身。打開自己的感受力,向生活世界的四周張望,是生命力迸發的表現。他解釋道:「境由心轉,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你不轉的話,什麼都不會發生。即便你的生活朝九晚五、在工廠的流水線討生活,也要注意到每一天是不一樣的。」 在許倬雲看來,價值虛無是全世界的共同危機,這不唯獨是西方社會的問題,「中國在經濟上已經走出一條路來了,後半段將來怎麼走,怎麼實現社會公義,怎麼創造共同價值,中國怎麼在安身立命之外為世界文明貢獻一把力,現在是重要時期。」 當世界行至此時,民眾的敵人只多不少,有的看得見,有的看不見。他說,知識分子要成為民眾的眼睛,幫助他們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 據南風窗、新重慶-重慶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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